十六岁21～22
五月病，回到了正常更新速度……
21.
“……你就不说点什么吗？”背后垫着毛巾也还是能感觉到浴室地面的寒意，斑却不在意似的动了动肩膀，平视着正上方的人。
他们维持着四目相对的情况已经五分钟了。
“一下子太多话想说了……反而不知道从何说起……”
“……”
“……”
相顾无言后，柱间一手撑开了他们的距离，看着躺在浴巾上依旧游刃有余的斑，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其实这些问题好像也不是这么重要。”
斑不满的曲起腿攻击对方的小腹，然而看着老朋友的蠢样还是没忍心用力：“你是不是太得意了？”
“得意吗……”柱间失笑，“我倒是觉得我快要哭出来了。”
“那么接下来你想怎么办？”斑曲起的腿蹭了蹭柱间的腰间，“久违的会面。”
柱间抓住了对方乱动的小腿，深吸了一口气，“先谈谈？”
从那个仓促的结尾开始，总以为已经告别了昨日，谁知道将书页翻篇后看到的是未完待续，这故事除了主角别人早已忘记，毕竟除了他们谁又会理会这么一出冗长的铺垫，哪怕最后柳暗花明绝处逢生。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还没有电力恢复的迹象，雷雨天气的抢修总是很难进行，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客厅的挂钟嗒嗒作响。
柱间紧紧抓住了斑的手，把人从冰冷的地上拉了起来，他回想着房间构造，带着人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斑在自己身后跟得极近，像是一个移动热源。这有些难以想象，和自己在同一个空间之中，两个人拉着手，气氛安详得仿佛世界末日。
说不定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了呢？柱间想着哑然失笑。
斑冷不丁的说：“虽然我并不排斥和你发生点什么，但你应该先给我一条内裤。”
还没从静谧的氛围中清醒过来的柱间听完这话踉跄几步，感觉怎么听起来像是直白的邀请，他匆忙找回声音：“我房间里有。”
……虽然这一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第二次进千手柱间房间的斑显得从容了许多，不需要拘谨的担忧下一秒看到房间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主人的存在痕迹，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千手夫妇的甜蜜小屋。
闪电的光芒从落地窗里打了进来，整个房间霎时亮如白昼，趁着短暂的光芒斑拿起了上次看到失神的照片。那是他们真正的十六岁的光辉岁月，此刻画面却被闪电照得惨白，像是一个欲言又止的影射。
柱间摸索着衣柜里的夹层，从里面拿出了新的贴身衣物，给斑递了过去。在他还没发声询问是否要回避之前，对方就已经毫不客气的穿上了。
斑面对着落地窗大大方方的坐在床边，朝着隔了一张床的柱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对方坐过来。
柱间却看着斑身后床单上印上的暗色叹了口气，他长腿迈上了床，拿起刚刚斑随手丢在床沿的毛巾，用来将对方湿润的发梢卷起，让水分吸收到不再滴落。
身后突然的塌陷感和热源都靠近让斑十分不适，他蹙眉扭过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柱间按住了肩膀。
“相信我。”他说。
斑听闻如鲠在喉，蓦的转回头，任由柱间擦拭他湿润的头发，那力度很轻柔，如同誓言美好。
“后山……那里你就认出来了吧。”
柱间想了想，说：“有个模糊的猜想，并不确定。”
“是在客厅的时候。”斑语气笃定，看着千手柱间的眼睛里有一丝威逼，“……你试探我。”
“唔……的确。”柱间将浸湿的毛巾扔在了地板上，随性的坐到了斑的身边，“其实我那个时候很紧张，猜错了有些难以收场。”
“不过你就这么确定？”斑没让对方有喘息的机会，语气带上了些玩味，“在浴室的时候，如果我只是个想要勾引大人又不自量力的高中生，可能你就身败名裂了。”
……你真是太低估你自己对我的影响力了，柱间没把话说出口，等阵雷过去了之后，他才缓缓的说，“你是独一无二的。”
这话可以包含很多意思，比如情人间的调情低语，比如欲擒故纵时的委婉夸赞。但斑听懂了他想要说的，最为直率的那一种。
如果真的有人能够理解千手柱间对宇智波斑的感情，并因此被撼动而感到情何以堪的，也只能是宇智波斑。
那天夜风乍起时的故地重游，最后说到情难自禁也不过是心血来潮，柱间没指望能得到理解，自顾自的演了出哑剧，中途退场时却发现有一个人站那里，帮他念完了接下来所有的台词。
你怎么会懂？
不是他你怎么懂。
就算是亲弟弟觉得他们之间不对劲也好，别的朋友调侃他们的关系也好，倾注在这场原本无疾而终的感情里的所有心情，能知晓用以缅怀的，也只有你而已。
千手柱间也庆幸于宇智波斑十年如一日的性格而不加收敛。那眉目之间的相似也许在芸芸众生中能偶遇其一，但对方浑然天成的疏狂与高傲。可能穷其一生也难有与他给予他人的惊心动魄相同。
雷声渐渐小了闪电也暗淡了下来，没有这么火光四溅晴天霹雳的闪耀，但雨势却越来越大，铺天盖地来势汹汹，生生把他们从世界中隔绝出来。也许只不过是一生之中最为普通的一场雨，却是两个人共有的完美错觉。
落地窗看雨景是他们之间难得的浪漫事情，柱间和斑并肩坐着，他们的影子融进了房间投下的巨大阴影里，好像一场天造地设的纠葛。迟早会这样的，他们迟早会这样的。
他俯身靠近，斑搭上柱间的肩膀微仰起头迎合着他的动作，这一次没有这么多的虚与委蛇的挑衅和试探，也没有曾经针锋相对时的激烈碰撞，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世人称之为——‘吻’。
“不是说好先谈谈？”分开时斑扯了扯柱间的衣领，挑眉问道。
柱间抓住了斑扯着他衣领的手，将之十指紧扣，接着叹了口气说：“有些忍不住了。”
“没长进。”
“彼此彼此。”
这是今晚第几次一起笑了起来？
22.
原本躺在地上觉得没什么大碍，直到在床边坐的久了才发现后背有些酸痛，斑思忖着年轻的身体怎么变得这么娇气，最后干脆眼一闭往床上倒了下去。
片刻后右手边的人也跟着一起躺在床上面对天花板继续谈心。
“所以你说之前说要结婚的对象是漩涡水户？”
“是，不过是订婚。后来我心不在焉她觉得所托非人，就这样散了。”
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这个当年的同窗，印象中只剩下干练和千手家世交这两个印象，他们毕竟交集不多，但斑还是客观的评论了一句，“她比一般的女人要厉害。”
柱间点点头，“我们的退婚理由其中之一就是水户打算进修学习，不想这么早结婚。”
“之一？”
“一个可没有说服力啊……”柱间苦笑了一声，“我们把能想到的都说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家族长辈这么希望促成这场婚事。”
“……其实……我当年……也以为你喜欢她。”好像有些不堪回首的，斑语速缓慢的袒露了当时的想法，“你对她很好。”
“噗——唔！”
斑毫不客气的给了千手柱间肚子上一拳，“你好像话很多啊。”
“不，不，我不是笑你……”柱间不知是痛是笑，“当年所以人都觉得我和你有一腿，只有你一个人觉得我喜欢水户，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阴差阳错。”
斑听着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如今变成少年人的声线低低的笑开，像乌云中破开的一缕光，冲走了那些错失岁月的惆怅，“我们每次争论都像要打架，虽然谁都没有明着说，但我们都视对方为唯一的对手……谁知道后来会怎么样。”
柱间看着对方微浅的笑意有些失神，那是十六岁的斑所没有的被积淀过后的温柔，“我记得……当年有吻过你。”
斑一愣，侧过头去看柱间时，撞上了对方看着他的视线。这个男人好像也没有变，这样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他们之间好像能够结下一生之盟，一同喝下誓言的酒。
“……”
“你可能不记得了。那天我喝到吐了，可我好像又很清醒，那时只有一个念头强烈，我好想吻你。”柱间说罢笑了笑，“可能那个时候开始觉得，我对你是真的有不一样的想法。”
斑看着他，想说我都记得，那段黑暗的日子，逃避现实的那一天，和那个迷迷糊糊的吻。但他转过身一言不发，掩饰的闭上了眼，不想眼睛透露太多柔软情绪。
错过了，太多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