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坠天泽

看置顶,莫问,问就是咸鱼

十六岁16~17

真的有雷,注意注意






他打开了门,世界向他拥抱。

以痛,以歌。

16.

他看见那张眼角泛红的脸,胸膛起伏不平,身上的衬衫衣角卷着楼道下的樱花,神情看起来平静又冷酷。

“……你这是什么打扮?”

“这是围裙我在弄新的盆栽……”

“你让开。”他说。

千手柱间一晃神就让魔王光明正大走进他的居所,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刚刚泡好的茶,正要给对方递过去。

“……你喝酒了?”柱间靠近的时候闻到了来自对方身上的啤酒味,更何况这人脸上还有着绯红,估计是喝晕了跑过来的。

斑没回答,自顾自的喝了一口茶,滚烫的液体让他觉得舌尖辛辣,不悦的把杯子推回桌子上。他有些倦的靠在沙发上合上眼,没想到年纪变小了连酒量都一起回炉重造,酒精带给他的疲乏和思维延钝让他整理了好一会。

柱间看着斑昏昏欲睡的样子,想着要不要给对方拿张毯子。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先把围裙换下来吧。

斑再次睁开眼,已经减少了些许眼里的困倦。他看向柱间一眨不眨,突然斩钉截铁的宣判:“你喜欢他。”

千手柱间,你喜欢他。

被告知的人自己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柱间关掉了热水壶。他并不慌张,也不觉得恐惧,这个罪名他早就知晓,就像心惊胆战守着罪祸的逃犯终于被钉死的那一刻,有些激动人心,又有些平静。柱间没有回避对方的视线,从那天回来他就一直在想要如何面对,他已经避无可避,更不需要再继续隐藏。

“是。”柱间拿起另一个茶杯,用滚烫的热水将茶叶再次沏开。

斑看着对方不为所动坦然承认的样子,这副德性总是能激起他的恶劣因子,在他们前二十的互相撩拨互相折磨中,这样的情形并不少见。

“你就不怕他知道?”斑一手按住柱间要拿起杯子的手,眼神里满是冷嘲热讽,“他不一定会和你有着一样的想法。”

柱间反手扣住斑的手腕,对方的挑衅对他而言没有半分杀伤力,他平淡的说:“人之常情。”

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慌乱。斑心里想,果然和当年的毛头小子不一样,真是能沉得住气。

“所以你才不敢见他吗?”似乎刚才的挑衅只是喝醉了的胡话,斑又变回好像什么事情抖无所谓的语气。

柱间看着斑又靠回了沙发在闭目养神,他轻轻的摇摇头,“没有必要……也没有勉强去见的理由。”他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看到斑没有说话的意思,柱间干脆的和盘托出,“他刚刚出国的时候有想过去见他,只是那时候公司太忙了抽不开身……之后我辞职去当了老师,但那天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了。”

“你今年十六岁,正好是我们断掉联系的时间。”

“……我想他应该是知道的,我对他的感情,知道他结婚的话,我大概知道了他的答复。”

好像触动了某一根神经,内心深处被塞进角落里的遗憾被人蓦的割开,够快够平整连一点血都不曾有。斑陡然睁开的眼睛撞进了柱间的视线,锋利如刀刃上的寒光,又如同夕阳坠落地平线时被压迫的最后光芒,有着难以抵御的惊心动魄。他们对视片刻,谁也不肯轻易败下阵来。

半晌,斑冷笑一声说:“现在这么说,是不是太迟了。”好像他们之间所有的情何以堪全都变成了笑话,这不再见面的二十年,失去联系的十六年,都在嘲笑着他们的胆怯和自以为是的大度。

柱间知道对方在变相骂他窝囊。明明自己一向好脾气,此刻竟然被激的有些难言的愤怒。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斑,亦或者二者皆是。

他想抗议他们是有缘无分,但又心虚的知道他们之间本有机会再升华一下所谓的革命友谊。

若是当时选择的时候再通透一点,对那个人再执着一点,说不定结局也不会落得如此难堪境地。


17.

宇智波斑冷静的签下了后续手术的费用单。

他母亲早逝,上个月又面临着父亲急病的噩耗,他飞去国外看病床上的人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甚至记不清那个男人是哪里长了恶性肿瘤,但这是他成年来第一次面对亲人的死亡。就好像所有厄运围困着他,为了让他难过,让他痛哭。

现在连泉奈都躺在那种白色的床上,那虚弱又疼痛的颜色,伴随着消毒水的味道令人窒息。

他急匆匆的看见千手柱间从楼上跑下来,手里拿着一堆白色的单子,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

“斑……泉奈的事情……”

“够了!”斑低吼了一声,说:“我不想和你说这件事情。”

柱间闭上了嘴,他同样有些疲倦,而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挚友,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并不适合开口安慰。

这时他突然察觉到,命运总是对他们偏待,总以灰色的纽带将他们捆绑在一起。不然为何他们偏偏是世仇,却偏偏成为挚友,又偏偏遇上一场其他人终其一生也不会碰上的银行抢劫案,还偏偏他们两个人的弟弟都卷入其中。

那天劫匪好死不死的选择了千手扉间来和警察传话,而犯罪分子的其中一把枪正好顶在了泉奈的头上。明明一切都很顺利的在周旋,千手扉间足够聪明,他每次将劫匪让他对警察的交涉内容添加一些含糊的词语,将一些有用的信息传达出去。而一切却并不是一直顺遂,他要面临着选择。

情况明明都朝着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大厅的劫匪已经被控制。他突然想起了这场心惊胆战中他还有一个熟人,宇智波泉奈。

劫匪只剩下一个,躲在偏厅里试图寻找逃跑的机会,虽然他仅有粗制滥造的手工炸弹,但这个厅里还有着十四个人,包括刚刚翻进来的扉间自己和依旧被枪指着的泉奈。

如果不阻止,这里的人可能都会被炸死,泉奈被挟持之后也可能难以逃脱。但他一旦行动,泉奈就会成为是第一个牺牲品。千手扉间知道泉奈对于宇智波斑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宇智波斑对千手柱间意味着什么。

该怎么做。他躲在劫匪右手边的写字桌后面,头一次发现聪明其实无济于事。

他沉痛的看着宇智波泉奈,那个平日里和他针锋相对的人此刻一脸平静,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不留痕迹的偏头过去看了他一眼。

扉间好像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甚至能想象他的语气。

哦,是你啊。

扉间想,我真希望不是我。

后来他看着劫匪慌不择路的拖着人质泉奈跑向大厅。再后来,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沉闷的爆炸声中银行大厅里飞溅的火光。

人是有私情又极其偏心的生物,不然为何剧本总写着为了一份爱去毁灭世界,虽然这样的角色总是沦为大反派被主角团虐的死去活来。但有些人心里的位置本来不多,几个人就足够,所以容易极端容易偏执。可是这又有什么错呢,我爱我所珍视的,守护我所珍视的,就要比拯救世界要低人一等吗。

宇智波斑在医院里守了一个星期,泉奈的性命总算挣扎出了危险区,只是眼睛的视力可能都难以恢复。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斑终于可以缓过来一口气。他走出医院打算回家洗个澡时,差点被下午的阳光给晒晕。

千手柱间立刻扶住了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算是一星期以来他们气氛最缓和的时候。柱间没有说什么,让斑稳住了身形就松开了手。

“要不要,去喝一杯?”

斑抬眼有些诧异的看着柱间,这个提议无论是前情提要或者时间背景都太过荒谬,但他还是鬼使神差的说了声,好。

他们选择了一家冷清的居酒屋,柱间先要了两瓶清酒。老板娘递过来的酒杯是青釉色,有些古朴的质地,很适合小酌。

他们安静的喝着酒,没有说话,眼神偶尔交错。喝到后面就直接拿起瓶子一瓶又一瓶的把自己往死里灌,清洌炙辣的酒从舌尖入口,滚烫过胸口到达胃里。他们喝的天昏地暗,甚至分不清是不是已经醉了。

柱间和斑互相搀扶着去柜台付账时,斑的胃里一阵翻涌,他都快忘了自己好些天没有好好吃饭,想想这简直是自找苦吃。

他面色不佳的扯了扯柱间的衣服,但看上去千手柱间似乎也不是很好的样子。他们都知道这是此次第一次这么玩命的喝酒,早就忘了酒不宜饮多的古训。

千手柱间感觉刚刚喝下的酒要吐了出来,而他的预感的确是正确的,他跌跌撞撞跑进了居酒屋的洗手间,对着马桶一阵狠吐。斑脚步虚浮的跟上,看着千手柱间吐的死去活来仿佛掏心掏肺。他的胃在绞着,拧成扭曲的样子,他的额头上开始泛起冷汗。

千手柱间感觉好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吐的快灵魂出窍。他清洗了一下手和泛酸的口腔,冰冷的水让他更加不适。他回过头看着靠在门边上的斑,对方的脸色惨白好像快要晕倒过去。他踉跄几步想要过去扶他,斑伸出手,两个人头昏脑胀的胡乱撞在一起,靠得极近的时候,感觉唇上有着轻微如同羽毛般的触感。

这让他们都在混沌中获得了一丝清明,却在酒醒后绝口不提。甚至都不能定义这是否算是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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